「有地方归去的才是旅人,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,应该是流浪者才是。」
「而且,我还没有名字呢!」
「没有姓名,也无处可去的流浪者....」略带低沉的声音,像是述说着古老的传说,阴暗的钢弹驾驶舱,只有仪表板上闪着各色光芒,虽然缤纷,却令人觉得寂寥;声音的主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却有着与其年龄容姿不合成熟神情,微笑却显得寂寞,但是,非常温柔。
随着仪器发出的警告声,少年抬起头来,稍嫌过长的浏海扬了一扬,墨绿色的眼睛让人想到千万年来未曾有人踏足的丛林深处,未曾相遇却又似曾相识。
「弹药用完了吗?」深沉冷静的语调,好像在述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,「战斗分心果然不太好。」说着还笑了一下,紧张的战斗气氛好像在另一个次元,在驾驶舱外的次元。
仪表板响起了另一声音,他抬头看看屏幕,显示有另一架同等级的钢弹及四十架无法辨识的MS,向着自己所在前进,
接着,少年见到了精巧的战术行动,以持着两把月型弯刀的钢弹为首,快速而正确地击破了敌人,正确却不老套的阵形,流畅的移动,少年的目光被吸引住了,「真是漂亮!」他轻轻地叹息。
对于自幼在战场上进出的他,完美的战术和完美的艺术一样令人屏息。
在他未从惊愕中醒觉时,对方的钢弹向他步来,长年的战斗习惯让他不自觉地摆出战斗体势。
「我们是不该互斗的!」年轻而清亮的声音让他怔了一怔,他直觉地开启了舱门,长年的战斗让他有分辨敌意的本能,他知道对方不会伤害他。另外他也想见见这清亮得彷佛未沾污秽声音的主人。
对方也开了舱门奔出,微扬的金发反射阳光模糊了他的视线,他皱了皱眉,但在看清楚对方容貌的同时:「真是漂亮。」对于对方的容貌和战术,无选择地使用了同一个形容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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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是卡特尔.拉巴伯.温拿,你的名字是?」
「特洛瓦.巴顿。」他随口说出从旁人取得的名字。
「特洛瓦吗?」卡特尔说道。
特洛瓦回头看了卡特尔一眼,惊觉自己反应的他想到了:「我已经从『流浪者』升格成『旅人』了?」他笑了一笑,笑容中的寂寞似乎少了些。
再见到卡特尔是要进行下一个任务的路上,他好像选择了与自己相同的目标。
「不过,这会儿他那四十个部属好像不在。」一点点高兴的情绪在特洛瓦心里扩散,他自己却没有察觉。
虽然表现出冷漠的态度,但特洛瓦仍认真地听着卡特尔一切的言语,那微扬的金发和浅蓝若晴空的眼眸虽只由特洛瓦的眼角扫过,却满满地存在于特洛瓦的记忆中。
「因为他是战场的希望,不像惯于战斗的他却存在于战场上,也许能改变这场战斗....或是,改变我呢?」凝视着已熟睡的卡特尔,特洛瓦想碰触那像光的金发....他的光、他的憧憬....
在距离一公分处的特洛瓦停下了手,握起了拳头,像想到了什么似地,特洛瓦现出了莫名的寂寞表情,快速地收回了手,他仰起了头:「这是,不希望实现的愿望。」特洛瓦握着自己的手,好像保留着没碰触过的触感。
「特洛瓦。」简洁有力的语调诉出了声音主人利落的个性。
特洛瓦从回想中醒起,望着眼前这有着深棕色及如海深蓝眼眸的少年,从少年的眼神和态度,特洛瓦清楚地了解他正询问自己些什么:
「和你差不多,在想些不久前发生却好像很久以前的事,希洛。」
希洛皱皱眉:「哪里差不多了?」「你不是在解决不久之前却好像已经拖很久的事?」特洛瓦笑了出来。
希洛瞪了他一眼:「无聊!」
「对不起,你还要继续吗?」「下一个是谁?」特洛瓦掏出了在新爱德华基地遇害的原统联军领袖的家属名单;陪着希洛这样四处道歉也有好些天了,沉默不多言的希洛让特洛瓦有种「别人看着自己也是一样的吧!」的想法;或许同是在战场长大,两人虽不常交谈,却能洞悉对方的行动,才相识不久,却彷佛是故交。
虽然最后终将走向不同的战场,也许永不再相遇,只是,现在这样感受彼此呼吸的日子,希望....
「再等一会吧!回到战场的时刻。」特洛瓦望着希洛,下意识地吻了他。希洛眼也不眨,像是握手或招呼般淡然,寂静的空气,时间像不再流动,绝对的静像是安详的死亡,对于早觉悟逝于战场上的两人,并不祈求永不来临的幸福,奇迹是已淡忘的名词,只有对方的绝对安静,是他们想得到,唯一的永远;也许,没有牵挂的死亡就是一种奇迹。
「不能够幸福的幸福。」搂着希洛,特洛瓦低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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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想的分离来临,因为太自然以致连触感都消失。
再见到卡特尔,他已不是原来的他,无视希洛的提醒,特洛瓦希望相信自己的希望。
「『不希望实现的愿望』,是希望愿望永不毁坏。」
「请恢复成温柔的卡特尔。」
「不能够幸福的幸福,是因为不管能不能幸福,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是幸福。」漂浮在宇宙中,特洛瓦的思绪超过了宇宙又回到自己身上。
「结果,我仍是独自一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