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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鬼夜行抄-幻之彼岸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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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佚名 文章来源:SOHU 点击数 更新时间:2004-5-27 10:04:00 文章录入: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:贯通日本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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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欢夜游,静伫于深夜的十字路口,城市的心跳正缓,望向那些一路向远方延伸冉冉燃烧的路灯,霎时间我以为这样沿路而行,会走入童话世界或是平行空间之类的异地。
也许在我寂寞行走时,几许幽魂正从身畔烟视潜行而过,去开自己的派对约自己的会。我没有看见那些或狞狰或松弛或淡漠的脸孔,只隐隐听见几声细碎的响动,仿佛无意中乍泄的一线天机 其实不寂寞。 嗅起来,气息迷离。今市子谈鬼言怪,却不说得透彻,又流露出些须人生的味道来。有些人走来,看那些并不怎么恐怖的怪谈,也可以看得愉悦;有些人张望过来,然后试图用尘俗的呼吸来体验其中的蕴意。 那些曾经被我们忘记却依然存在,被我们遗弃却依然生长的东西,通透出黑与白交错写意的二维空间,活生生跳将出来。悠长的人生道理,狡黠地掩藏在简单平淡的故事后面。今市子绝非絮絮地说教,更没有严肃的面孔,她只是讲述而已。 藉着“怪谈”的名义,描述着一个个或惊悚或伤怀或奇趣的片段式故事,各色鬼怪喧嚣地粉墨登场,其实暗写下的不过是一个“情”字。不过如此。但,这却是连鬼灯也参悟不透的东西。今市子笔下的情,火热苍凉而令人爱不释手。 饭岛律,清爽到没有特色的外表,却有着不平常的人生。曾经的幼年玩伴是狐狸、亡魂,藉神明之力升入大学。人群的侧目而视下他恐怕将终生与鬼魅为伴。律已经有一步踏在彼岸。 青--充溢生命力的季节之色泽 龙妖青岚,眉眼弯弯笑,可爱得紧。以律之父的身体为容器生活,与律过世的祖父饭岛蜗牛立约保护律。 鬼灯(赤间),一样眉眼绽笑,虽然喜欢以生命游戏,其实也可爱。而且,那么害怕孤独。与年少的伶(蜗牛)邂逅,痴绝地握住濒死的他的手守护一夜。长久久长的生命也意味着长久久长的孤独,伶无意中在他生命里燃起一盏灯,他便不离不弃。他之所以玩弄人心为乐,不过是在剖析人这种生物的本性兼或远离寂寞而已。 神奇的饭岛家族,貌似平静的家居庭院,实则鬼魅朝暮游走。于是乎,奇谭迤俪展开、娓娓道来,其间花影疏扶、流萤暗逸,凄迷不可方物。 我们眼波流转处,正在缠绵悱恻地幻灭着。 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。 幽闭的灵魂,在解放的一刹那间散发出华采。 从西条家取走雨珠的律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彷徨徘徊,少女诡异的笑容在黑暗中缓缓浮现,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诉求。 青岚终于来接走律,律有意无意地错手,破裂的雨珠中少女的一缕幽魂逸出,微笑地向律道别。她的心,仿佛被风牵引着,扑向300年前。在狭小的空间中重复着近乎虚无的等待,她的爱情没有变质。 生命流逝是如此容易,爱情是不是也一样? 可是,原来爱情可以永远没有保质期。 少女自由后准备寻找当年的伴侣。当,年,当年,这两个沉重的字眼让时光都陡然冰冷入髓得让我们不由战栗起来。300年中,他已历经几重轮回,或者是栖在少女肩头的雀鸟,又抑或是落在她眉心的那朵花。 姑娘的王子不知走到哪里去,没有结局的结局。 若不是为寻找当年不知下落的伴侣,她也许会甘于永远被封在雨珠中。雨珠封锁住少女亡魂的刹那,时间似乎凝固宛若玻璃;然而当时间的洪流再度暗涌时,她依然心甘情愿地湮没在红尘之中,挣扎却并不迷惘。 寻找着,永不知疲倦。 三生里,红颜无眠,唯有一声笑。笑罢,泪水却簌簌而下。 问世间,情为何物,直教生死相许 还是有关爱情,这世间俗套而永恒的话题。 老者因为青春不再而自卑,希冀用行李箱中的女儿束缚住妻子。他可知人心不是可以掌握的,但人类的天性因为爱情而格外敏感,老者不确定自己在永远年轻的狐妻心中占据什么地势多少空间。 抑制住内心的恐惧,没有明了爱妻心思的老者终于向狐妻吐露出心语。当尾崎夫人握住他那因岁月刻蚀而苍老不堪的手时,她那风韵依然的脸庞上震透出的爱情表露无遗。 尾崎夫人的感情,本准备如水底的砂石一般永远沉淀的。 超越年龄,超越容貌,超越时光,超越一切身外物。 老者的身形渐次消失,归于虚无。 狐狸的泪水,我不知道咸还是不咸。 或者还有命惠尼与夜刀,满目簇簇生命之花,杳杳散发着幽光。因为爱,夜刀才远远站定,才将感情深藏于心不曾吐露,任它如苔藓一样在角落潜滋暗长。也只是潜滋暗长。这爱,永远思念永不能开口。有时候,不开口的爱比热忱的表白来得更深沉而震撼。 三郎俯身让命惠尼取走开出的唯一一茎生命之花,用余生作一个义无返顾的姿态,他低俯着的脸上写的一定是安详吧? 瑞菜在生死存亡之际匆匆回头投去一瞥,在冬基心中漾起层层深深浅浅的涟漪;幼年时一场天真游戏,狐狸自此对律“小姐”念念不忘。 异类间的爱情,或许美好得像玻璃橱窗中的展览品,但并不脆弱。 这这里浮光掠影见到的公主或王子,没有罗曼蒂克的传说,没有失落的水晶鞋,没有十二点钟声的魔法。 但王子究终是王子,公主毕竟是公主,他们的情感一路期期艾艾地开上天庭。管他怎么样的王子,什么类的公主,衰老或懦弱,狐狸或有痣的游蛇。 何意百炼刚,化为绕指柔。 索居易永久,离群难处心。存亡永乖隔,不忍为之辞。 青岚在雨夜里请一位陌路人回家,索走客人的盆景。存放在律家中的盆景因关键的“桥”再现,食人鬼得以释出又作血案。律在一场“游园惊梦”后,和青岚、三郎一起再入盆景。又是一系列扣人心弦的惊心动魄后,食人鬼葬身火海。 食人鬼有着像剪纸一样的苍白身形,清晰而遥远,散发出丝丝清冽的冷意。我们看不见他的眼角眉梢、喜怒哀乐,也听不到他心中的悲鸣。 那么偏执地结束五条生命,红莲业火驱动着他无差别屠杀。杀。他的双眼也红得像一团跳跃的火焰一样吧?虽然他的剪影是如此苍白,苍白得像要流下血来。 生来异秉,所以被歧视、疏远,况且连生身父母也惟恐避之不及。孤独无处可说,也无处可消除。于是,他的孤独在心田里倔强地生根,一往无前地发芽,逐渐孕酿出浓的化不开的恨意,果实在悄悄成熟,终于在妹妹出嫁那天找到机会落地,终了是悲剧。 同样的孤独,埋下一样的种籽,开出一样的花朵,却结出不一样的果实。他知不知道,自己在心中种下的是罂粟,剧毒已经侵入心底的丝丝脉络。 死了;睡着了;什么都完了;孤独也似乎在一声叹息中结束。 孤独或是寂寞,也是今市子浓墨重彩细致入微描摹的物什之一。试看《百鬼夜行抄》中多少故事,摊开来竟是满目萧索。 那样仓促的脚步,叙述着这个苍凉悲哀的故事。 人生处一世,去若朝露唏。 松本伊作故意将秘宝-不老壶“送”给对手式根,已经让我们大惑不解。式根的秘书雇佣侦探(鬼灯)调查不老壶,又让我们再坠五里雾中。星秘书匆匆拜访饭岛家,已经辞世的松本突然出现与式根共赴饭岛家,为不老壶而起干戈。鬼灯设计将青岚封印壶中,律终为不老壶终结传说。 已经知道不老壶中住的并不是福神,事过境迁后5年的时光也没有让式根清醒过来。他一直沉湎在梦中,明知是梦,却不愿醒来。 幻梦终有破灭之时,而且是在一瞬间。 正如知道是火焰却依然奋不顾身扑去的飞蛾,有些人总是惊恐于年华的流逝,希望挽回些什么。 假如,我只是说假如,果然长生不老,像鬼灯一般孤独落寞地永生,又有什么? 永远未必是一种幸福。 当松本的身体开始剥落,苦笑着揭开迷彩下的真相,透过他龟裂的身体,命运一脸讥诮。而那,正是式根自欺欺人沉在梦中竭力不愿触及的东西。 浮生若梦。 莎翁这么说:”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在说一个’一‘字的一刹那之间了结。“ 然而当式根用最后的生命观看孙女的婚礼时,我们心中突然涌起的悲伤与酸涩却欲说还休。 人生寄一世,奄忽若飚尘。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 米兰*昆德拉那么说:”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都有无数的重复,我们就会像耶酥订于十字架,被订死在永恒上。“ 夏日的手镜映出斑驳淋漓的往事云烟,孟兰盆节狂舞取下面具的一刹那恍然若隔世,小娃娃在雪地中缓缓摇晃着,穿淡红色和服的少女悄然离去的身影,萤火虫一样飞舞飘逝的灵魂之光,可爱的乌鸦天狗尾白、尾黑在歌舞狂欢…… 许许多多,让我们叹气、惊恐、顿足、思索的故事,它们的姿态是梦一样的境界。我这里,用三言两语概括出来,不及今市子笔下一分功力。她把众生相绘在狞狰的面具下,等待你洞悉后伸手揭开,长吁短叹、唏嘘不已,甚或顿时泪流满面,积郁不知如何排遣。 鬼灯:”比起妖怪,更可怕的是人类的业障。“青岚:”人类的敌人是人类吧?活着的人可怕多了。“《百鬼夜行抄》,其实是透过鬼眼看人生。 律、蜗牛、青岚、鬼灯等等,属于彼岸。荒芜飘渺的彼岸边悄然盛开的花朵,清高安静地开开合合。彼岸花,传说中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曼殊沙华,果然可以呼唤死者的记忆么? 闲看花开花落,可惜不在庭中。边走边唱游,魑魅魍魉,一一随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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