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许许多多的文学作品里,人们在命运的捉弄下仿佛跳梁小丑。无力,悲伤,不得自由。只能在一切来到时,仰望天空,然后深重叹息。
大概是在十年前,我看到了这样的几个人。他们中,有人用自己的手,斩断了命运的枷锁。那不过是部漫画,一部很老的漫画,名字大概很多人都知道,叫做《圣传》。
很早就想为六星作文,却直至今日才付诸行动,希望大家不会笑我痴懒。
人物一,阿修罗。
这个小鬼,不提也罢,那一重二重的人格,打倒了多少FANS的好心肠。长着一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可爱样貌,尖尖耳朵,终日围在夜叉王身边说着没关系,我有夜叉在。每天出现频率最高的句子是小龙我饿了。我们看着他蹦蹦跳跳,看着他悲伤流泪,不知不觉把他当作家里的小弟,当作幼儿园里的小朋友,或者,某商店内的宠物。
那样不加防范地怜惜着,爱护着,笑眯眯,傻呼呼地想,果然是会颠覆传统的设定,这副卖相,哪里有佛经里好勇斗狠的影子?
那个狠心七人团(那时好象还是七个人)其实一直在不断地提醒着我们,这些,不过是个假象。
可我们就是那么的固执,只要没看见,世界就不存在,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鸵鸟,刻意忽略了,这个小鬼,其实是个舔着鲜血长大的妖魔。
于是,在他全身满浸着暗红色液体,嘴角泛着冷笑,凄艳无比地站到我们面前时,我们的心,狠狠地痛了一下。
这就叫做报应,报应我们如此纵容自己相信假象,报应我们对虚假带着过度的同情心,完全没有领悟色即是空的道理。
从他站出来的一刻我就讨厌他,讨厌他杀了原来的阿修罗,讨厌他杀了小龙,也讨厌他杀了自己的母亲(虽然那女人罪该万死),最讨厌他,居然举起修罗刀,砍向了夜叉。
还好,最后的关头,他愣是掉转了刀锋。反过手,砍断了那些一度操纵他的线。
从此,再也不受摆布,落得自由自在。
拿着书的我,用力地松了一口气。
虽然是天界的斗神,虽然被说是有着坚强意志的斗士(真的有这么说过吗?),但其实,能够作出反叛天命的壮举的,只是那个小小的,常常会哭鼻子,一生气就像狸猫的小鬼。
帝释天血流成河也没能阻止转轮的前进,偏偏被这小鬼弄偏了轨道。
最后的团圆虽然付出了太高的代价(我心爱的孔雀啊~~~),虽然太过俗气。
但我还是轻轻扶着胸口,低声道一句,还好。
人物二,夜叉王。
这个男人没的说,天下第一保公,溺爱小孩到那种程度,世上大概无人能出其右。就算不提他抚养阿修罗过程中的种种“丰功伟绩”,单是收养了会命中注定会杀了自己的小孩,这一点,足以让人另眼相看。
少见这么有病的人哪。
据说赌博是一种刺激(我不是想宣扬不良思想),那么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,想必是每个职业赌徒的人生梦想(请记住,是职业的)。
只是他一定没想到,他付出的代价,会有那么大。
看着夜叉族毁于一旦,看着无辜者的尸体无法入土为安,只得在风中被群鸦啄食,不由得想起,开始时,夜叉那么饶有兴味地对九曜说道,我要去带回那个孩子。悲伤,就这样成了形。
从此以后认定,所谓宿命,就是在不经意间所发生的。
总觉得为他不值,只是为了当年对着阿修罗王的一句话,他就得到了灭族的厄运,成了众矢之的的逃亡者,失去了骄傲,安宁,最后的亲人。一个人,承受了那么多的悲哀。
直到看到他垂下夜摩刀,静静地看着阿修罗向自己扑来,赤色纷飞的战场瞬间变成了寂静。
我才明白,一切,都是他自己选的,怨不得旁人。
自作孽,不可活,我暗暗骂道。
然后,擦掉眼角的眼泪。
人物三,迦楼罗王。
这位高贵美丽的王者,大概是六星之说的最大牺牲品。她曾经愿意用所有一切来换取一个希望,自由,正义,都可以成为祭品,只求换来唯一亲人的平安。
偏偏到最后,她就是失去了这一件。
都只是为了汇集六星。
舍得,舍得,有舍即有得。她失去了亲爱的妹妹,却得到了自由。
只是,她可曾真的得到了自由?
被亲情所拘束,被仇恨所拘束,从实质上,两者又有什么差别?生逢乱世,便是她的不幸,生为六星更是无法扭转的宿命。终其一生,她都在那个圈子里打转。
看着天空飞过的金翅鸟,早就知道,结局不过如此,食尽毒龙,最终积毒而亡。
她是那只囚笼里的鸟,虽然翅大过天,却对一缕羁丝无可奈何。
人物四,苏摩
灭了族的王女,干达婆王的密友,六星之一的谋反人,被爱人杀死的悲伤者。
与迦楼罗王相比较,苏摩的命运或许更为不幸。至少前者至少能够找到一个对象去仇恨,可苏摩最爱的人偏偏要与她为敌,并拼死保护着她的仇家。
第一次的灭族,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相信的世界,一点一滴地崩溃。第二次的争斗,她只有对着干达婆王的尸体,慢慢忍耐,等着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。
无法拯救自己心爱的东西,在事实面前感受己身的软弱无力,这样的经验一次便可叫人痛彻心肺,而苏摩不得不经历两次。面对悲伤宿命,迦楼罗王至少可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然后无怨地前往迦陵频加所在的世界。可苏摩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承受命运安排,且无力挽回。
貌似强悍,实则,软弱无比。
人物五,干达婆王。
该用什么样的形容来加诸于这个女子?美丽、聪慧、激烈、神秘还是任意妄为?看看这些所能想到的词汇,足以说明这个女子是何其矛盾的人物。
开始时很难理解,一个人如何能分裂至此,后来才发现,能够如她一般坚持初衷的人,实在是不多。可以为了信念而舍弃一切的人,问世上能有几个?
她早已下定决心服侍最强者,不论父仇,不计爱人,只是一心为他弹琴。或者说,为了自己而弹琴。然后,在他冰冷嗜杀的目光下,作着自己喜欢的事,支持着大逆不道的谋反者,刻意隐瞒着好友生还的消息。
她是值得骄傲的,所做的一切,均是为了自己,从未做过违背自己心意的事。
从某个角度来说,因为她的存在,六星的预言便永远都不可能实现,最早斩断命运的枷锁的人,其实是她。
听,红花,在她弹指间凋落。
人物六,那迦
最最最喜欢的人物,整个《圣传》中唯一的阳光少年,比起其余五人的悲伤前因来,小龙的命运却是自己选择的。微笑着,目光坚定,踏上谋反的道路。
他只是,想要更加成长而已。
吵吵嚷嚷着要与夜叉王比武,满口抱怨却像哥哥一样疼爱着阿修罗,但是作战时又能显出龙王的威仪来。这样的小龙,总是让人觉得前途无量。
曾经一相情愿地认为,或许,在最后留下的人里,应该会有他吧?
偏偏,他成了那一个阿修罗的第一个祭品。
那时激动的差点将阿修罗打进万劫不复的地狱,然而接下来就看见他最后抬起头,平静无比地说着,对不起,阿修罗,我不能再保护你了。
嘴角,居然还露出那样的微笑。
他一定从来都不曾埋怨过自己的命运吧,唯一遗憾的,只有自己还不够强劲,保护不了重要的人。这大概就是作为王者的心胸。
他也一定从来都不曾埋怨过阿修罗,因为他知道,那个残酷地笑着,看着天界成为炼狱的家伙,不是他喂养着的阿修罗,不是那个会叫自己小龙的小鬼。他比我们先一步料到,那个尖尖耳朵的小鬼只是睡着了,醒来时还是会东张西望叫着小龙我饿了。
只是,自己,再也看不到了。
如果不能笑着活下去,那么,至少要笑着死去。
最后一刻,他真的做到了。
结束
时间早已久远,此时作文,仅仅是为了纪念,纪念那些记忆中,亲手让命运脱轨的人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