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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这些伤,到底是什么时候……?」
想到的,能够问出的,只有这句既不是确认、也算不上关心的话。
阿斯兰被那个曾是伯父的人打伤的事,她从达克斯塔那里听说过,也看到被血濡湿的军服,和挂在他颈间的三角巾。
『枪伤紧紧是擦过而已,活动没有大碍。』
定下初步整修计划后,阿斯兰就拆下了绷带,熟练而灵活的操控着Justice,
却仍旧是,在欺骗自己……
「还在PLANT的时候,被达克斯塔救出前…」
「『要问出情报——下手重些也无妨!』 ……父亲是这样命令的。」
用事不关己的口气轻描淡写道,阿斯兰已经从之前的诧异中恢复了平静。
碧绿的眼睛里弥漫着朦朦的水气。不知是否太过绝望的缘故,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像在微笑,
那种勉强的神情,像锐利的刀锋般,毫不留情的粉碎了拉克丝仅剩的猜疑……
许久,拉克丝什么话也没说。
伸手捉住了漂浮在空中的药盒,抓紧后,来到阿斯兰身边。
「……不要用止痛药了,今夜好好睡一觉。」
「明天… METEOR的调试取消。你现在需要休息……」
如此大剂量的止痛药,于伤者并没有任何好处。应急的药物如果照这样用下去的话……
拉克丝心中,无法抑止的寒意飞快的吞噬着她的思考,
这个瞬间,好像明白了达克斯塔的用心。
阿斯兰…… 到底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一步?
用浸过酒精的药棉清理伤口,把血水吸去、敷上药膏,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用绷带包扎着。
拉克丝尽量让动作显得轻柔。
但是双手却不停的颤抖着,映在眼里的悲伤也更深了。
感到她的犹豫,阿斯兰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内疚的神情,
「对不起,让你做这种事……」
连达克斯塔都会不由的皱起眉头,她心里,一定很不好受吧……?
强忍着痛楚的语气,却让拉克丝连摇头的动作都生硬起来,
这种时候,被担心的人依旧是自己么……
「阿斯兰,明天在房间里休息,或者让达克斯塔先生叫医疗班的人来。」
「没事的。我已经没事了。」
「不用太过担心,现在需要你处理的事情还有太多,我的事自己可以解决……」
「再者…… METEOR的调试还是由我继续比较合适,毕竟已经做了两天了,」
「照目前的进度,再有二十小时的工作时应该就可以完成了。」
二十小时…… 这些伤口也可以愈合了吧……?
「舰长的命令…… 也不行么?」
口中说着若即若离的话题,然而这些都不是拉克丝所关注的,
她只想阿斯兰丢下负担,休息一阵……
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,哪怕说自己的想法任性也好……
因为在面前的是阿斯兰,所以她不在乎。
拉克丝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随着手的动作而翻动的绷带。
干净的白色敷上去,很快就变得粘湿起来,然后随着更一层的缠绕再逐渐澄净,
将伤口深深的藏起,却仍旧不屈不饶的痛着。
只是,或许阿斯兰早就不在乎这些了……
意识到此时,心里,是前所未有的悲哀。
包扎完,小心的打着结——虽然拉克丝并不清楚正确的打法——然后剪断多余的部分,正犹豫着是否应该找件干净的衣服来,阿斯兰已经拿过刚才被抛在一边的军服。
「谢谢。」
「很晚了,你也快去休息吧。实在是麻烦了。」
「不要穿这件衣服了。不是要休息么?我帮你找件干净的衬衫之类的……」
不等阿斯兰回答,拉克丝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熟络的打开了床头的衣柜。不用看也知道,把衬衣挂在衣柜的左侧是阿斯兰的习惯——右侧是留给外套的。
找出ZAFT军配发的浅蓝色T恤,从衣架上取下,递给阿斯兰,
太过自然的动作,让阿斯兰在接下的时候,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。
拉克丝的脸上,也再度出现了痛苦和犹豫的神情。
「谢谢你。」
我们,走得太近了么…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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