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人们开始移民宇宙,也因此更加认识了自然的威胁,完全投身在提供无限消费的宇宙之下。 这就是产生新观念的序端。 于是引发了——在宇宙中强化身为动物之特性,达成身为人类的崭新飞跃,摸索再生的道路——这样的思潮。 但是,在这个思潮的观点上,却无法达成全人类规模的共识。 可以在地球母亲的怀抱中生活的人,跟无法自由出入地球的人之间,酝酿出了不同于以往的种族歧视的“差别待遇”意识。 正如同文化领域扩大时,新的领域跟旧的领域之间,就会产生冲突,产生调整作用一样。 这时候,吉翁·戴肯说了这么一段话:
‘可以在宇宙中生活的我们,是走在人类革新道路上的新人类。 我们移民者,没有道理要在政治跟经济上受到规范,但联邦政府却向我们征收维护太空殖民地的税金,把这笔钱交给了特殊法人。虽然地球跟太空殖民地之间,有可以自由往来的技术,然而交通与航行的许可权却完全掌握在联邦政府手上。 现代资本主义,把太空殖民地的亿万人口,当成了让企业体得以永续生存的消费集团。 被迫移民宇宙的我们,从地球来到太空殖民地的贷款,必须历经三代来偿还,在贷款付清之前,还不许再踏入地球一步。 这意味着,移民者只是为了维系宇宙移民的庞大消费系统而惨遭剥削的存在,根本不被视为生命体来看待。 SIDE-3对地球而言,是位于月球背面的遥远SIDE。在这里延续了许多世代的我们,一定要用我们自己的手创出新的体制,才能成为真正拥有生命的动物。 我们不是为联邦政府或其相关组织的利益而活的,我们必须成为新的人种,成为拥有主权的新人类。’
当电脑网路克服重重的危机,达到可以永远管理太空殖民地的成果后,人们就会屈服在这样的组织跟技术之下。 对这些人们而言,否定宇宙公社存在意义这样的发言,简直是惊天动地的震撼。 但是这样的发言,却带给了人类崭新的纲要提示。 吉翁的独立宣言,对那些已经对体制感到疲乏的人们,有另外一种新的意义存在,所以,住在地球的人们也鼓掌接受这样的宣言。 这就是人类的革新。 有新人类;更有宇宙充当人类更进一步飞跃的舞台。 这样的环境还不是极限,如果能再前进到右边的银河、左边的星云,人类就可以做无限的发挥。 这就是种族进化的目标…… 是这样吗? 不是这样吗? 吉翁说,就是因为不知道答案,人类才能拥有宇宙这样的无限舞台。 基连跟基西莉亚都知道,夏亚就是那个吉翁·戴肯的遗腹子,才不露声色的重用了他。
从基西莉亚的本队派出来的MS部队,可以说是一支战略部队。 雷比尔将军麾下的舰艇,也派出了MS部队,进驻月球附近的空域。这次的大战,将会爆发出一场最大规模的MS之战。 阿姆罗脱离了让他觉得其实就是人跟人本身挥剑交战的MS战场,展开了独自的奇妙作战。 阿姆罗企图看透这样的事实,了解事实的全貌。 但是,他并没有所谓让战争提早结束这种顾全大局的视点。 或许,只是想见到拉拉的冲动在鼓动着他吧。 可是,见了她又能怎么样呢? 这一点,还是没有答案。 他只能期待着,也许会出现什么样的改变。 啦、啦……! “尖帽子?郁金香?” 这样的侧影,显现在声音的深处里,木马在不久后也收到了这个情报。 因为这样,阿姆罗率先出动狙击敌人。 但是,阿姆罗从声音的共鸣中,嗅到了拉拉的体味。 她从体内呼唤着阿姆罗。 只不过是有这样的感觉而已,眼前飞舞的光束闪光,却已成了翩翩起舞的飞蛾。 所以,阿姆罗排除了那样的感觉。 虽然激昂,意识却不混浊。 不像痴呆症的老人,必须寻求某种东西来充当心灵的镇石。 阿姆罗用白色MS操纵下的光束来福枪,不断狙击着对方,他企图看清楚在背后指使着拉拉的另一个存在体。 ‘是夏亚……?’ 拉拉让夏亚的身影显现在自己的身上。 这样会打翻醋坛子吗……? ‘找到了!’ 不断放射出闪光的东西,是一个球体! 球体上安装着可以三百六十度任意移动的全向量推进器,是一个发射短脉冲的机动体。 操纵这个球型机动体的,就是外型极似尖帽或郁金香的那个东西!而操纵那个东西的拉拉背后,又有一个指使者存在。 所以,阿姆罗向前冲刺,只为了一睹这个指使者的庐山真面目! “是你!” 阿姆罗闻到笼罩了整个尖帽子机影的夏亚的红色士官服的味道。 就是那个说‘你也看得出来,我是个军人’的夏亚! 这时候,阿姆罗的视界中,浅绿色的尖帽子回旋后飞跃,射出了两道光束。 霹! 他闪开了。 光束向左右偏斜而去,但紧接而来的光束,击飞了阿姆罗座机的光束来福枪。 “啊!” 他看到了拉拉。 她飘浮在一片漆黑中,天鹅在振翅飞翔。 但是,他不会被幻影所迷惑。 阿姆罗的白色MS猛然抽出光束配刀,企图砍断那烦人的球型机动体。 ‘你的力量太强了,如果不打倒你,夏亚会死的。’ 拉拉的意识直接袭向了他。 “拉拉,你是他操纵的玩偶吗?” 在他还没有问完之前,拉拉就抢先说话: ‘是你来得太晚了!’ 他想,拉拉说的没错,可是,她应该也知道,拥有肉体的生命,行动不是可以那么自由的。 ‘为什么你这时候才出现呢!’ 这个质问转化成攻击,直接逼向阿姆罗。 阿姆罗座机的光束配刀,切向了球型机动体。 出神入化的特技! ‘你不该这样战斗的!你既没有要保护的人,也没有要保护的东西,你为什么要这们拼命的作战呢?’ “你说什么?” ‘我可以看得出来,你没有故乡,没有家人……也不爱任何人!’ “那、那又怎么样呢!” 她那番话,仿佛在告诉他,不要再活下去了。 白色MS跟浅绿色MA,对峙在直线上。 时间冻结了。
夹缝中的少女
两个人的意识产生物理性的碰撞,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,我们也经常在体验这样的事。 彼此了解的亲子关系,就是这一类的例子;彼此一见钟情,也是属于这一类的关系。 即使是工作上的关系,只要目标一致,也可以形成这样的共鸣。 人的形态、自然的形态,本身都具有记忆机能。 只要这个记忆所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,就能产生强烈的共鸣。
阿姆罗跟拉拉的情况比较特殊,因为他们是背负着彼此敌对的命运,各自操作着各自的机器。 只因为心中的疑问,心中所追求的东西是一致的,因此而连结在一起的意识,就缠绕在同一个主题上,再也解不开来了。 他们希望这场战争可以停止。 他们希望可以拥有彼此相爱的关系。 那么,他们到底该怎么做呢? 在这样的状况下,他们办得到吗? 他们希望能办得到。 这样,他们就可以相爱。 如果可以相爱的话, 如果……可以……相爱…… 可以相爱的话…… 是否……一切就都解决了? 让我们解决一切的问题吧。 不然的话,得不到祝福的爱,只会陷两人于不幸。 那样的爱,不是完整的爱。 所谓爱,必须是完整的。 要完整的被爱,就要完整的去爱一个人。 可是,该怎么做呢? 是否可以靠两个人的力量,停止这场战争,拥有一个相爱的场所……? 可能拥有吗?
拉拉,我该怎么做才好呢? 阿姆罗这么问她。 可是,转换成言语,却成了这么一句话: “没有可以保护的东西,就不该战吗?” 啊,转换成言语,意思就全走了样。所以,拉拉用斥责的语气回答他: “那是任性者的强辞夺理!” “那么,拉拉,你又该怎么说呢?” “我是为了救我的人而战。” “就、就只因为这样!?” “这是人活下去的真理啊!” “那么,你是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邂逅呢!?”
啊啊——! 拉拉的嘶叫,不成言语,跟时空的潮流产生共振,表现出了她的空虚是那么的无边无际。 因为知道,所以她绝望。 因为知道,所以她恸哭。 就是有这种,即使知道,也无法突破的宿命。 是这样吗?
“拉拉,不要绝望!绝望等于死亡,我们还活着,而且拥有最强的兵器。如果我们有可能是新人类,就让我们用这份力量阻止战争!到时候,拉拉,你就投入我怀里来吧!” ‘为什么!?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?为什么我跟你这么晚才相遇呢?’ ‘如果这是命运的话,未免太过分,太残酷了。’ ‘遇到了你,又能怎么样呢!?根本就不能怎么样,一点都不能……’ ‘可是,这是事实,你必须去面对它啊!’ ‘面对它又能怎么样呢?我们的相遇是无解的相遇啊……’ 夏亚也由共呜中,感知到了这一切。 “拉拉!” 莎拉·玛斯也提出了共振: “阿姆罗!”
米莱清清楚楚的喊了一声: “阿姆罗,不可以!”
‘相遇之后,就能相互了解……,为什么我只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呢?对我来说,你实在出现得太晚了……’ ‘对我来说,你也出现得太突然了啊。人与人之间,不就是这样吗……’ 两个人的理解,在断念的波涛冲击中,奔泻而去。 这个波涛也同时接纳了许多人的介入。 共鸣不断的扩大。
“拉拉!不要跟那家伙嬉闹!” 这股像针般的意识,充满了忌妒。 “上校……!” 拉拉无法阻止夏亚的意念。 阿姆罗的白色MS,闪开红色MS的光束攻击。 “夏亚!” 阿姆罗的嘶喊,是对忌妒所发出来的年轻人的愤怒。 迸开来的意气,召来了夏亚的妹妹莎拉。
“阿姆罗跟红色的MS!” 莎拉驾着核心拦截机,飞入了MS彼此挥剑交战的战场中。 她没有余力去思考,这是多么莽撞无谋的行为。 操纵红色MS的是哥哥。 这个胸怀打倒查比家族的不可能实现的野心的哥哥,最后变成了狮子身上的一只小虫。 如果她亲手杀了哥哥,父亲也会褒奖她吧。 这种理论当然不可能成立,她也不可能这么想。 但是,她的确是在类似这样的想法中挣扎着。 送金块给她,要她退出战场,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哥哥的器量了。 会这么做的哥哥,是一个只会在乎自身立场的小家子气哥哥。 这样的哥哥,根本没有成大志的器量,只会制造出第二个强人极权的基连。 那么,就该杀了他。 有白色MS在,就可以替她办到这件事。 因为,白色MS里的少年,是新人类。 这就是莎拉意识的极致。 莎拉冲入了白色跟红色的MS之间。
v极致
两道类似光束刀刃状的东西,激烈撞击,引发了爆炸性的放电现象。 这样的现象,持续了多次。 白色跟红色的MS,在闪光中浮现出各自的外观形相,但是,人形的脸庞上,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惘或恐惧。 砰! 安装在白色MS头部的巴尔干炮,在一闪后,吐出了强光的块状物。 红色MS像皮球一样,灵活的闪过近距离的攻击。 就在红色MS的光束刀砍向白色MS时,莎拉的核心拦截机窜了进来。 “上校,不可以!” 拉拉感觉到,有一个比自己更爱上校的人,夹杂在其中。 而且,夏亚正打算杀了这个爱他的人。 感应到这种状况的拉拉,也闯入了他们之中。 “干什么!?” 夏亚赶紧挥开光束刀,才没有伤到自己的妹妹。 这时候,夏亚才透过核心拦截机驾驶舱的透明舱罩,看到坐得僵直的妹妹。 “你是阿尔蒂西亚!” 她居然没有离开木马! 在生气的同时,他既喜又悲,喜的是温柔的妹妹已经成长,可以做出独当一面的事;悲的是妹妹以这样的举动来指责自己。 看到夏亚产生了动摇,白色MS的光束配刀立刻飞了出去。 霹锵! 中断了红色MS的运作。 “夏亚,觉悟吧!” 少年的气势,震憾了夏亚的头盖骨。 ‘我会被他杀了!’他这么想。 这时候,拉拉从背后拥住了他,顺势把身体滑到他的面前,用自己的机体挡住了夏亚。 阿姆罗的光束配刀,就这样刺向了挡在红色MS前的,拉拉的艾尔美斯。 噗喳! 光束配刀不偏不倚的贯穿了艾尔美斯的座舱,顿时,阿姆罗眼前的一切,都转化成了慢动作。 “拉拉……!” 断念的波涛,变成迎向虚无的波涛,在波涛的漩涡里,阿姆罗看到了拉拉褐色的体态,碰触到了她肌肤的干温。 拉拉的肌肤感触,化成一股热气,逼向他的双手、胸部跟脚上。 为了不让这样的感触逃走,他使劲的拥住了这样的感触。 拉拉的双手,从阿姆罗的两旁抱住了他的背膀,阿姆罗可以感觉到拉拉手掌的温馨在整个背部扩散开来。 ‘这就是所爱的人最至上的爱吗!这就是爱的极致吗!’ 官能产生了无限延伸的震荡……! 爱的极致,剥夺了他的思考,他的知觉只凝视着拉拉的心。 那里存在的不是“无”,也不是“空”,而是共鸣的喜悦。 这份共鸣才是至高无上的。 共同的振动,是一切的开端。 有了开端这样的期待,万物才能透过这个共鸣,一睹官能的极致。 所以,即使失神也不可怕。 因为可以产生共鸣,所以,自己才能陷入共鸣支撑下的沉溺的幸福中。 这里有的,只是颤抖的你跟我! 这才是生命想追寻、想碰触的东西。 这是曾经在这世上活过的人,都该拥有的重要体验。 相爱就是彼此的触摸。 请不要把这种事当成嬉闹或游戏呀! 上校!上校!上校、上校上校……! 拉拉跟阿姆罗,用身体去体验了实际感受生命的绝对充实的一刻。 因此,我的生命冀望得到阿姆罗这个少年。 但是,为了不让上校杀了他自己的妹妹,我付出了我的全身。 这也是爱。 但是,这也不能说是爱。 没有所谓各自不同的爱。 因为爱是表现出坚定的生命所该持有的风貌的行为,所以,我爱阿姆罗。 对上校,只是怀着感谢跟敬畏的心情,献上了自己的身体。 上校在印度的黄褐色干燥尘埃中,救出了只知道卖春的我,我这么做是希望能报答上校的恩情。 所以,现在,我把我生命冀望的颤抖,献给阿姆罗。 所以,上校,请原谅我……! ‘啊!人都会变的,像你跟我一样。’ ‘没错,拉拉说的没错。’ ‘阿姆罗,你真的相信我的话吗?’ ‘我相信……因为我跟你都可以这样相互了解了,总有一天,人类连时间都能掌握的。’ ‘啊,阿姆罗,时候到了。’ 这些对话,全都不是梦;不是幻觉也不是幻听。 霹喀! ……! 当艾尔美斯冒出闪光,变成巨大的光球时,阿姆罗绝望了。 拉拉肌肤的温热消失了,双手仿佛拥抱住的感触,结成一团硬质的冷气块。 “我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,我杀了拉拉……” 看着闪光在星星的闪烁光芒中消失的阿姆罗,喃喃的说着。 他无法沉默不语。 沉默不语的话,他大概会跟随着融化在包围着拉拉的闪光之中吧。 为什么不这么做呢? 阿姆罗的MS,退到了不会卷入爆炸余波的空域。 是拉拉趁自己跟阿姆罗产生共鸣的时候,把阿姆罗向后推的。 ‘阿姆罗,你要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啊。’ 她说! 所以,阿姆罗活着,哭泣着。 只能哭泣的绝望,振动着他的身体。 一个人的振动,是“无”的窥视;是浸泡在“绝望”里,但是,即使如此……还是得去承受。 红色MS在艾尔美斯的闪光背后,飞行离去。 护目镜下,有闪闪的泪光。 “我不会输给那个白色的家伙的……拉拉,请你引导我啊。” 夏亚不认为少女救了忌妒的自己。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中用。 尽管如此,夏亚仍然没有回头。 因为他不是凯斯柏,而是夏亚·阿兹纳布。
联系着两个年轻人的意识,就这样延长到一个极限,然后断裂。 “啊……哥哥将永远成为我的敌人。” 莎拉好不容易才从MS短兵相接的空域中逃离,根本顾及不到其他的事。 尽管如此,她还是感应到了阿姆罗跟夏亚之间的意识关系。 但是,她只能当个旁观者。 因为,他没有足以介入的才能跟特质…… 不过,大概是因为她的锐利,使得她后来无法把阿姆罗这个少年,只当作一般的年轻人来看待。 而她的命运,也只能在与多人纠缠的过去和未来中打转,没什么特别之处。
休息吧拉拉
‘会变成这样的结果,是因为我呼唤了你,阿姆罗。’ ‘你呼唤了我?’ ‘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,上校就会死。’ ‘我能了解你想解救曾经救过你的人的心情,可是,你没必要死啊。’ ‘我活着的话,就等于是我杀了上校。这样,我就会跌落人间地狱里……,我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忍受那样的煎熬。’ ‘所以,你让我杀了我?’ ‘我就知道你会为我这么做的,阿姆罗。’ ‘你怎么可以这样……!’ ‘我想得到解脱啊。’ 阿姆罗知道,拉拉这么说,是一种对他的爱的表现。 拉拉乘坐的机器在毁灭了以后,还是听得到她的声音。 阿姆罗的视线里,只有控制仪表板释放酝酿出的温热的光芒,还有坚强的复合材料制造出来的座舱空间。 他回头张望。 拉拉当然不可能存在于座席跟萤幕之间。 现在使用的是太阳能电池,所以不必担心电池的电会耗尽。 正面的左右萤幕,映出横轴向流动的宇宙光景,虽然机体表面的感知器显示着外面什么都没有,但他还是使用有线摄影机调查了机外。 拉拉不在机外的任何地方。 可是,拉拉说: ‘死了就是无,就是一种解脱,无就是这么回事。’ 她应该在机体的附近飘浮着吧? 如果变成了星星,应该是哪颗星星呢? “你这么说,太奇怪了吧,既然变成了无,又怎么能跟我说话呢?” ‘因为我报答了上校的恩情;因为你真的爱我;因为我可以只看着你说话,实在太高兴了……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开心的事,我才能这样跟你说话。’ “是吗……太好了……” ‘所以,我由衷感谢上校,我希望你也能认同我这份感激的心。因为有上校,我才能跟你相遇。’ “我不会嫉妒带给你快乐的夏亚。拉拉!既然可以这样跟你说话,我也到你那里去!” ‘傻瓜……我的身体已经迎向了无,已经消失不见了啊。可是,阿姆罗不是无,是阿姆罗啊。’ “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吗?我们可以这样对话,应该是因为你存在啊。” ‘我是存在呀,存在于你的体内。’ “……是吗?” ‘我的记忆跟意识都实际存在着呀,我现在就在你的身体内。阿姆罗,你用你的一切存在,接纳了我的一切存在。所以,我即使变成了无也不会寂寞,阿姆罗也不会寂寞,不是吗?’ “是、是啊。” ‘没错……阿姆罗,你随时都可以跟我在一起。’ “拉拉已经变成我了。” ‘生命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?阿姆罗,你可以照你自己的意思,尽情的跟我玩耍呀。你能这么做,是我最开心的事。’ “这样……对夏亚好吗?” ‘上校是我希望能活着陪他在一起的人……’ “……为什么不说话了?” ‘阿姆罗,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?我希望能让他停止战争。’ “你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活下来的吗?” ‘我也不知道,不过,能跟你在一起,我真的觉得很幸福,所以,我会一直看着你,直到你死为止。’ “也许你这么做是对的吧,可是,我能阻止夏亚做他想做的事吗?” ‘如果你能好好跟他谈,不就行了吗?’ “是吗?” ‘也许我能让你不至于犯错吧。’ “我是你的阿姆罗,所以,我不会犯错的。” ‘就是这样!’ “太棒了……!” ‘呵呵呵……你一定要喜欢我唷!我也很喜欢阿姆罗呢!’ “你要喜欢我呀……啊……!有一个可以说这种话的对象,实在太棒了……,让我实际感觉到……活着真好。” ‘我也是……所以,让我在你的体内休息吧。’ “我想你也应该累了,休息吧,拉拉……,我去见夏亚。”
阿·巴瓦·库
光这一次的殖民地雷射炮攻击,就歼灭了地球联邦军一半以上的战力。 这么看来,阿·巴瓦·库的防御,应该也相当坚固。 从月球基地格拉那达出发的基西莉亚·查比,对战斗已经毫无兴趣。 她一心只想着,怎么样去经营今后的吉翁公国。 所以,当父亲德金公王所专属的座舰“大德金”,在地球联邦军所在的空域中被消灭时,她就下定决心跟基连卯上了。
阿·巴瓦·库的战斗指挥所的萤幕上,映出了喧嚷的战况,但是,基连显得非常超然。 “呵呵呵……我军……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嘛……”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,基西莉亚也无法这么平静沉着,所以,这是她也乐见的成果。 “基西莉亚,怎么这么晚才来呢,听说艾尔美斯被击落了?” 基连是在讽刺她,所谓新人类部队,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。 “木马还键在,白色的家伙也来了唷。” “我们的严密交叉火网,就算白色的家伙是新人类,也逃不掉的。” 基联邦军运用残存战力孤注一掷的意志,基连根本不放在眼里了。 “我想尽我所能去做,所以,所以可能的方法我都尝试了。” “哦,你还真能干呢……” “我要让夏亚使用‘吉翁古’。” “那是还未完成的大型机动战士呢。” “夏亚上校说没关系,他愿意出战。” ——长兄跟长女之间的对话。 因为夏亚没有尽到保护他们的么弟卡尔马的责任,所以基连把他逐出军队,而再度让他归队的是基西莉亚。 基连认为,基西莉亚让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年轻小伙子回来,还让他晋升到上校,是相当欠思虑的做法。 这件事,让他有预感,战后,两个人将会有不同的政治理念。 但是,他们两个都是暗杀了夏亚的父亲,建立吉翁公国的首谋者德金的孩子。 所以,他们不认为,以地球联邦政府的古老手法来经营地球圈,会有什么未来可言。 对他们来说,纪元零年的人口——五千万,是地球上最理想的人口数。 除了地球的人口之外,还有移民宇宙的人口,只要把特殊法人的技术也带到宇宙去,人类就不会衰微了。 这既不是政治思想形态,也不是民族性思想形态或利已主义下的行为,而是物理性的淘汰。 所以,虽然采取的手法强硬了一些,但一时的污名,终究还是会成为未来的赞美。 唯一让他们动摇的部分,就是违反人道主义的这项指责,但是,死抱着人道主义只会制造出无数不切实际的愚者。 那不过是弱者的强权。 基西莉亚的心翻腾不已。 归根究底,人类是在血跟感情的支配下行使力量,来让他人屈服的。 即使是自己的哥哥,也在对象之内。 因为,不这么做的话,就不能顺利的走向自然淘汰之道。 排除基连这个近代史上的自私自利者,并不是为了夺取霸权。 “你把大德金舰布置在哪里呢?什姆市吗?” “那艘军舰冲得太快,沉啦。” “哦,是哥哥从德金公王那里征调来的吗?” “你怎么这么说呢,基西莉亚,你想父亲肯把大德金交给我吗?” “应该不会。” “那么,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,公王想进行已经错过时机的和平交涉,但是……” 基连稍微看了一下几个排列在一起的萤幕。 战况似乎出乎意料的陷入了危急中。 基西莉亚没有等待适当的时机,就直接射杀了他。 “杀父之罪,即使是总帅也不能赦免!对我这个处置有异议的人,等战胜后,再到法庭控告我吧。” 基西莉亚发出恫吓。 要塞的作战指挥室,一时之间,空气变得相当凝重。 “总帅已经光荣战死,现在起,我军听从基西莉亚阁下的指挥!” 识时务的敏锐士官的一声号令,救了基西莉亚。 但是,基西莉亚忽略了一点。 那就是,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吵,动摇了要塞的防御网。 如果说,自然跟状况的形态本身都具有记忆的机能,那么,使其间断的意志,也会影响到状况。 所谓有某种意志,就可成就某事,就是意味着,错误的意志所产生的东西,即使是组织也好;亲子关系也好,都会以错误的形态显现。 这也是我们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。 光靠精神论来指导国家,而导致失败的例子,不计其数。指导者的意志,不但会显现在组织的动向上,也会显现在这个意志所支配的形态上。 就阿·巴瓦·库的例子来说,不得不派那一架没有脚的巨大MS吉翁古出战的行为,就是一种象征。 而且—— “报告说有白色的家伙出现,可是还没有捕捉到!” 是在这样的状况下,所以,夏亚还有时间在MS的驾驶舱里,换上驾驶员装。 这样的状态,削减了夏亚冲锋的意志。 “拉拉,引导我吧!” 他无法唤起为她复仇的意识。 因为夏亚知道,拉拉并不希望他这么做。 拉拉已经攀附在那个操纵白色MS的少年身上,跟着他走了。那个少年透过拉拉,不断的在呼喊着夏亚。 对于这种新人类式共鸣的扩大,他只感到嫉妒: “你想以拉拉为后盾来牵制我吗!”
连木马的代理舰长布莱德,都感觉到要塞出现了破绽。 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,米莱,刚才一时之间,敌人的火力减弱了呢。” “是啊,我们也发觉到了,难道对方也跟我们一样出了什么问题吗?” 如果不是这样,木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攻入要塞的防御线内,现在木马的舰首就像两只马蹄一样,以疾奔的气势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登陆阿·巴瓦·库,将部队送入要塞里。 “阿·巴瓦·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” 在枪林弹雨中,代理舰长还有闲情逸致探讨这样的问题。 “那是一个对人类的影子非常敏感的妖怪的名字,它的由来在妖怪事典里记载得很清楚。传说有一座可以看到世界最美丽风景的高塔,叫做胜利之塔,这个妖怪就躲在攀登这座塔用的楼梯上,等着爬上高塔的人出现,然后,附着在那个人的影子上,跟着他走。” “胜利之塔……他们坚信吉翁会获胜,所以取了这个名字?” “应该是吧,而被妖怪附身后的人,爬到高塔顶上圆寂后,就变成没有影子的东西,发出蓝色的光芒,那就是阿·巴瓦·库。” “可以让理想具体呈现的东西吗?” “是啊……不过,据说这妖怪的生命短到无法爬到高塔顶上,只有一次机会可以撑到了顶上……就像桃子的皮一样……” “也就是说,皮破了就完了吗?” “这个就很难说了。” 这个比喻看来是蛮正确的,因为木马已经逐渐逼近要塞,几乎是快跟要塞接舷的距离了。 跟要塞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时,很可能遭到要塞的炮火攻击,但是,接舷后,即使战舰被击沉了,部队也可以降落在敌人的设施中。
阿姆罗参杂在联邦军的MS部队中,找到要塞的防御炮火空隙,钻入了伞状要塞的柄部空域里。 要塞的空域里,死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! 生命的温热像断线风筝般远离的感触…… 这一切就像瀑布溅起的飞沫般的锐利,刺痛着阿姆罗,但是,阿姆罗一点都不犹豫。 ‘!!!……我可以忍耐……!’ 因为有某种东西守护着阿姆罗,让阿姆罗远离外来的伤害。 那就是拉拉的记忆。 这个记忆,会告诉阿姆罗前进的方向。 因为正确的记忆跟正确的体验,而变得丰富的人,才能接受这种东西的引导。 但是,人还是无法光靠这样的引导到达目的地。 必须拥有因应时间、时运之应变能力的肉体跟灵魂,才不会被外界所形成的现实踩得粉身碎骨。 “……!” 当夏亚的特异的大型MS,从要塞的岩石阴影中冲出来时,阿姆罗感觉到了夏亚的焦躁不安。 这时,他也以拉拉的体感做为屏障。
夏亚跟莎拉,阿姆罗跟拉拉
“白色MS的驾驶员,你叫阿姆罗是吧?你怎么向我交代拉拉的事!” 夏亚会这么责问他,是因为他也是一个难耐孤独的人。 MS即使没有脚,也不会有机能上的问题,性能并不受影响。 尽管如此,夏亚对“人型”的意义,已经有先入为主的观念,所以对吉翁古的形状感到极度不安。 有机体所创造的极致形状,在某种意义上,具有最高的柔软性。 要把这份柔软性转成机械性的最高性能非常困难,但是,并不会失去“人型”这种造型的意义。 所以,拥有至高形状的人类,谦虚的接受了这样的形态,也不得不使用这样的形态,但是,却让智慧根据潜意识里的自私自利,编造也荒废地球这颗行星的理由。 夏亚的直觉告诉他,吉翁所谓进入宇宙就是进化的论调,是在自欺欺人,他也知道支持父亲理想的自己其实是自我矛盾。 他现在只想杀了夺走拉拉的少年,想对他吐口水而已。 这种事,拉拉是不会帮他的。 “夏亚!” “……!?” 从这股气势中,夏亚描绘出了在SIDE-6遇到的那个车中少年的轮廓。 两机发射出来的光束,损毁了彼此的机体。 吉翁古驾驶舱的舱门,有了损伤。 阿姆罗的机体,头部也遭到了破坏。 但是,对阿姆罗来说,只是失去了摄影机而已。 吉翁古退避到阿·巴瓦·库要塞中。 基西莉亚在监控着吉翁古所发出的讯号。 “吉翁古的辨别讯号中断了!” “……难道夏亚已经死了?如果那个白色的家伙,是异常发达的新人类,那也没话说了。” 在这么想的同时,基西莉亚也了解到,在她射杀基连的那一刹那,要塞全域的战斗状况就已经崩溃了。 她呼叫次官: “我逃离这里十五分钟后,你们就解除武装,投降吧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我必须趁格拉那达还有战斗能力时,撤回本国,不然,就会永远失去吉翁公国。等双方第一次交换俘虏时,我会先把你换回来的。” “可是,您现在率先逃离这里,恐怕也很危险吧……?” “我知道投降比较安全,可是,我这么做的话,你在吉翁公国的职位就不保啰,你希望这样吗?” “祝您幸运……!”
就连多处中弹的木马,都成功的登陆了要塞。 那么,这就表示也有其他很多艘敌、多双方的舰艇,贴近了要塞。 吉翁军的舰艇是在失去作战力的时候,回要塞求救,而联邦军是想拿要塞当掩护。 这么一来,要塞的复杂地形与死角使原先的战舰MS大区域性战斗失去了效率,MS的驾驶员到了这个时候也都舍弃了机体,下来参与陆战。 木马的组员们也跟着这么做,凯·西汀、小林·隼人、莎拉·玛斯等,都处在撤退或进攻的泥沼夹缝里。
吉翁古逃进了要塞的坑道,阿姆罗正在接近这个坑道。 跟那大型MS交手过一轮后,他就知道在那上面的是夏亚。 但是,这并非是拉拉在引导他,没有那么罗曼蒂克的事。 为了达成拉拉所委托的事,所要面对的现实,实在太苛刻了一点。 要矫正一个在现实中游戏的男人,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。 “夏亚应该也很清楚,他真正打倒的敌人是谁!” 头部遭到破坏的阿姆罗的机体,走进了坑道。阿姆罗凝视着坑道。 对方像早已埋伏好似的,光束像瀑布一样,从旁边的坑道喷向白色MS。 白色MS也发射来福枪,抗拒那些光束。 咚啪啪啪哇! 白色MS的装甲起火燃烧,像腊人般熔化销毁,而狙击白色MS的吉翁古的头部,也撞向了坑道的壁面。 阿姆罗趁这一瞬间,跳出了MS。他利用腰间的火箭喷射装置,搜寻夏亚的踪迹。 白色MS最后的反击,是全自动的。 “应该没问题了……” 阿姆罗有这样的直觉。 “也许这股力量也是拉拉赐给我的吧,我应该感谢她。” 但是,夏亚也让吉翁古自动攻击白色的家伙,自己跳出了机外。 “是你把拉拉拖进了战争里!” 阿姆罗躲藏在构成坑道的壁面里大喊着。 “如果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不可原谅的,那么你就错了,阿姆罗!” 在不知从哪里穿透进来的光芒中,可以微微看到夏亚的身影。 “你说什么!” “如果没有战争的话,就无法唤醒拉拉身为新人类的自觉。” “那是歪理!” “不,这是正确的观点!” 轰……轻微的爆炸震动,在两个人站立的坑道上,投射出红色的光芒,雕画出红色宇宙服的身影。 夏亚企图告诉阿姆罗,靠意识的交换体验,取得跟拉拉的一体感,是不应该的。 “你再靠近的话,我就开枪了!” “你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危险的人物,你太忠实的表现出了新人类的特质。” 夏亚指出,以人类的性能论,来评价阿姆罗的敏捷反应,对机动战士的高度适应性是很危险的做法。 “那又怎么样呢!” 夏亚说的话,阿姆罗也不是不懂,但是,他知道,夏亚想杀了他。 可是,尽管如此,他还是要把拉拉的意识传达给他。 “人只要随波逐流就行了,所以,我要杀了你!” “哼!” 阿姆罗开枪射击,夏亚闪开了。 各自背在腰上的火箭喷射装置让两个人的身体上下左右晃动、跳跃。
陆战队正在要塞内构筑桥头堡,脱离陆战队的莎拉·玛斯,被夏亚跟阿姆罗迸裂的意识牵引着。 ‘……你真正的敌人不是查比家吗!’ ‘我自然会解决他们。现在,为了不让“新人类是最强的驾驶员”这种错误观念延续到后代,我要先杀了你!’ 莎拉听着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对话。 两个人的意识色彩,就跟那场尖帽子的空战一模一样! 莎拉从漂浮着浮游物的杂乱坑道,进入四面墙壁装饰着豪华罗纱的房间。 ‘剑击……!?’ 两个人居然靠着腰间的火箭喷射装置,在半空中挥舞着细长的剑! “使用身体的战术,即使是新人类,也需要训练的!” “这也是你的歪理!” 莎拉感觉到,哥哥的视野变得狭窄了。 “住手,阿姆罗!住手,哥哥!你们没有必要互相残杀啊,快住手啊!” 莎拉毫不惧怕细长的剑相撞击所迸出的三色火花,跳进了他们之间。 “啊!” “唔!” 阿姆罗的剑直刺夏亚的面罩,而夏亚的剑贯穿了阿姆罗的肩膀。 两个人的头盔相互接触,发出了轧轧的摩擦声。 透过面罩,两个人的视线相交。 一只天鹅,在两个人之间飞舞着。拉拉拆说着她的无力感。 ‘拉拉说过,新人类不是互相残杀的道具!’ ‘现在这种时候,人类只能把新人类拿来当做相互残杀的道具!拉拉的死,是她的命运!’ ‘你自己不也是新人类吗!’ 轰! 不远处的爆炸,把莎拉的身体推向前,她顺势把阿姆罗挡在身后,说: “哥哥,你跟阿姆罗无冤无仇,不是吗!” “阿尔蒂西亚……他杀了拉拉啊。” “这件事你们彼此都有责任吧。” “那么,阿姆罗,你加入我们吧,这样的话,拉拉也会很高兴的。” “你疯了吗!” 阿姆罗不禁怀疑,是拉拉让他这么说的吗? “哥哥!?” 莎拉看着被复仇捆绑住的哥哥。 轰! 又一次爆炸,三个人被震开来,夏亚抱着妹妹,弹向墙壁。 阿发罗被震出了布满罗纱的房间。 ‘莎拉跟夏亚居然是兄妹!怎么会这样呢……!’ 阿姆罗感到愤怒。 值得庆幸的是,要塞内还多少留存着一些空气。 阿姆罗自己拔出了肩上的剑,把修补用的胶带贴在宇宙服上。 ‘怎么会这样呢!’ 阿姆罗突然想到,就是因为这样,拉拉才说夏亚是在现实中游戏。 “我最讨厌莎拉了!” 阿姆罗怒骂一声,但是,外界给他的回应,却是一片的静寂。
“基西莉亚阁下要脱出重围,我本想护卫她出去的,可是,现在我办不到了。上校,你应该可以……” 夏亚一边更换宇宙服装备之一的头盔,一边静静的听着重伤的上尉临终的遗言。 “放心吧,我会替你完成护行任务的。阿尔蒂西亚,你也赶快离开这里吧。” “你呢,哥哥?” “掌握机会,发挥到极限,是我的主义。” “哥哥……?” “你也已经是个大人了吧?忘了战争的事,做个好女人吧……,快去吧,阿姆罗在呼唤你了。” “阿姆罗……?”
从妹妹面前离去的夏亚,走上了港口隔墙已经半敞开的船桥。 正准备脱离港口的圣吉巴尔舰,冉冉上升着。 “是夏亚?” 基西莉亚透过舰桥的玻璃帷幕,看到对她敬礼的红色衣装的驾驶员。 基西莉亚看到对方举起火箭炮瞄准了自己,那一瞬间她呆然了,随即迎面而来的一道火光,是她最后仅有的记忆……
爆炸堵塞了坑道,让莎拉不知道该如何才好。 “我怎么能丢下阿姆罗,回去大家那里呢……哥哥又是那个样子,我活下来有什么意思呢……” 她不知道拿在手里的枪,该拿来做什么,却也无意丢了它。
阿姆罗也一样。 宇宙服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,杂乱的坑道里也找不到敌人多余的氧气瓶,他的意识开始陷入混浊。 “我要去拉拉那里了吗……?” 这是甜美而愉悦的幻象,但是,这样下去的话,于事无补。 他突然觉得,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太寂寞了。 ‘新人类不是互相残杀的道具吧。’ “那么,我该怎么办呢?” ‘……我随时可以跟你玩耍啊,阿姆罗,所以……你现在必须活下去,不然,我多无聊啊。’ “是这样吗?” ‘你应该看得到吧……阿姆罗,你现在的朋友们……大家都……’ “莎拉,快站起来!直直往前走就对了。” “是阿姆罗吗?” 两个人之间相隔好几个坑道,莎拉听到了呼唤她的声音,她仿佛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了。
“不撤退的话,就会全军覆没吗?” 布莱德代理舰长在木马上,也感应到了阿姆罗的意识。 “我知道了,阿姆罗……要赶快离开要塞……,我马上派出救援艇。” 米莱做出明确的回应,催促代理舰长展开行动。 “我喜欢的芙劳,在下一波的枪击停止时,你就一口气冲过去。” 在芙劳登上救援艇之前,阿姆罗一直引导着她的行动。 凯跟隼人,也在枪火之中,被阿姆罗的声音引导到救援艇所在的空域。
在阿姆罗的引导下,莎拉飞出了要塞外,跟乘载木马组员的救援艇会合了。 可是,她知道阿姆罗不在会合的人群里。 “阿姆罗不在?” 阿·巴瓦·库像一把被台风吹垮的伞,四处绽开裂缝,喷射出火光。 阿姆罗就在那上面的某处。 “怎么会这样呢……阿姆罗救了我们大家,他也一定会逃出来的!” 这不是预言;幸存者们的心愿也没有传达到阿姆罗脑海中,但是,阿姆罗成功的切离了残破不堪的白色MS的驾驶舱部。 然后,阿姆罗藉着仅存的这人驾驶舱本身残余的推力,穿越灼热的坑道跟残破的舰艇间,冲出了要塞。 当阿姆罗掀开覆盖在座位上用以阻隔火势的钢板残骸时,远在后方像全身开满了红色花朵的伞之要塞,发出了悲哀的嘶叫声。 阿姆罗把视线从那样的光景移到银河中,在残存的舰艇中,寻找自己的同伴。 “……啊……!” 木马的救援艇发出的闪灭信号,是那么的温暖! “……!对不起,拉拉!” 阿姆罗呼唤着拉拉。 “那里还有我回去的地方……” ‘是啊,阿姆罗!’ 听到这声呼唤,阿姆罗飘出了座舱。 “……没有比这个更快乐的事了。你应该可以了吧……,至于你,我想见你的时候,随时可以去找你……” 他看到莎拉站在救援艇上,张开双臂迎接他。 还有芙劳的笑容,以及站在代理舰长旁英姿焕发的米莱。
在吉翁跟联邦的战争告一段落之后,仍无法找出详述个人体验方法的人类,根本没有所谓新人类时代的体认。 或许还不至于定言“永远不可能”的悲观论,但是,密会……是否将是永远的密会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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