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二)
“呵,珊瑚,对不起,把你也拖下来了!”倒坠的身体穿越着低谷的闷云,法师搂紧着英姿飒爽的身躯,感到既是欣慰又是遗憾。
本有一丝恐惧的心,被宽服了,“法师……”,想到能跟心爱的人死在一起,珊瑚也满足地闭上了眼睛,将头深埋在宽大的胸膛,坦然地面临生命最后的一刻。
然而,或许是俩人都命不该绝,在这对亡命鸳鸯绝望之际,一只雪影从天而降,张嘴接住了他们,安全地着陆了。
俩人张眼一看,是雪狐;它轻轻地将俩人放下,无声无息地回到了缓缓走来的主人身边,“原希!”两双黑瞳都意外地张大了,然而惊魂未定,追杀者黑久丸也降了下来,落在了对方的身后,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句,“公子殿下!”
“嗯!”原希轻应了一声,头也没回,只盯着俩人继续说道,“快去追那只野狼吧,这里就交给我了!”
“可,可是公子……”
牛怪本想再说点什么,原希却很冷酷地打断了对方,“没什么可是的!难道你想让这里的秘密泄漏出去吗?”
“啊!不敢,不敢,小人这就去!”黑久丸一惊,赶紧卑躬屈背,唯唯诺诺地驾上黑云,腾升而走了。
苍茫的雪地在眼下穿越,优雅俊朗的身姿在斜右方落下了短短的剪影,飞掠在这块冰冷的白玉上。冷风里的妖气愈来愈浓重了,他深知要找寻的敌人也越来越靠近了。稍稍侧过一片巨大的杉树雪林,巍巍雪峰恍然越入了眼帘,轻影停止了前进,盈盈着陆了。
他眺望着,猛然感觉腰中的宝刀又狠狠地抽动了一下,自从踏上北疆的这块土地开始,天生牙的脉动就更加明显,节律也愈来愈频繁了,金眸低垂凝视住它,如同对待一个生命体般,喃喃地问了一句,“就是那里了么?”宝刀又以它独特的方式回应了。
正当他得到确认,准备再次跃步而飞时,却闻到空气中飘送过来一些灵兽的气味和某个熟悉的气息;
“啊!雪狐,杀生丸大人!”一直倚在他的脚边,回味着刚才怀抱茸披肩那种舒适感的邪见,这回倒眼尖嘴快,喊了出来。
杀定身望过去,果然,两只飞狐蹲踞在前方不远处,其中一只额前有一小撮略显深色的印记,嘴里正衔着一个昏睡的小女孩;看样子,灵兽已经在那守候多时了。由于它们一动不动的,像是两尊玉雕,与雪地浑然一体,再加上精力一直分散在别处,也难怪杀生丸先前没有注意到。
“啊!铃!”橙黄色的格子裙迅速崩起了邪见的神经,紧张地望向主人,“它们要干什么?”
杀生丸的神色却出乎意料的泰然,因为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前方散发出来的杀气,只是静静地注视着,很快他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:只见有印记的那只雪狐略等了一小会,从容不迫地支起后腿,朝前迈了几步,轻轻地将小女孩放下了,接着,像一名非常有礼貌的使者,毕恭毕敬地退回了原地,然后,与另一只白狐转身跃下了身后的峡谷。
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?”邪见看得目瞪口呆,全然不明白;
望着腾云而去的狐影,杀生丸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,敏感的神经仿佛预料到了某些不安,“是他让飞狐这么做的吗?那么,白灵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?
(三)
将近两个时辰了,残雪一动不动地躺在铺满尸骨的地上,默数着时间的脚步。太阳已经悄悄地从白灵山的右边绕到了左边,一圈一圈耀眼的光晕,穿透着阴霾的灵雾,直晃进了紫眸子里,应该快到未时了吧,因为只有未时的太阳才能有这种亮度,她心里是这么想的。思潮的持续翻滚让心绪渐渐地疲惫了,脑海在酷日的煎熬下慢慢地干涸了,眼前一片花白,分不清汗珠还是泪滴挂在睫稍,犹如饱含在荷尖的露珠,垂垂欲滴。残雪感到异常得昏沉,不知不觉之中,进入了一种冥幻状态。
“孩子,醒醒,醒醒啊!”恍然,有一股非常祥和慈爱的声音在呼唤着她;
“谁?你是谁?”努力拨动神经,展开思维的搜索,梦境的前方出现了一具庞大的妖骸,微泛着蓝色的小宇宙,洋溢着温暖。
“我是前西国妖主西域神犬呐!”
“啊?什么?你就是……!?”
“嗯!对不起,孩子,让你受苦了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!?”讶异不仅仅是来自对方的透彻心扉,更多的是那种直达灵魂深处的复杂歉意。
“一切我都看到了……在将东谷的灵魂封进寒风峡的那一刹,透过黑水晶球,我已经看到了未来六十年的一切一切……”
“一切一切……那,那为何不阻止呢!为何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,为何还要让这一切悲剧发生呢!?”
“这……我的孩子,这就是命运啊,谁也无法改变上天安排的未来,除了你们自己……”
“我们自己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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