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十二岁,弟十一岁。征途不尽,浊夜未央,遗恨犹长。
谁也不清楚两年来艾德和亚尔经历了怎样的起承转合,就如人们对他们的归来不知不觉,谁都没有多一句规劝。于是夜深人静,两人依然点灯数着:水30公斤,碳20千克,氨4公斤,石灰1.5千克……磷800克,盐250克,硝石100克,氟7.5克,铁5克,硅3克……
他们忘记了等价交换的原则,拿什么代替灵魂?自己的血肉还是性命?
事到如今,还多说什么——摆在眼前的一切那样血淋淋:丧失一手一腿的艾德,勉强固定住灵魂的亚尔,和不成人形的母亲。
亚尔抱着浑身是伤的哥哥出现在温莉的家门前,敲开真实的世界。可还是怔怔地想:后悔吗?后悔吗?不试一次甘心吗?如同做过一场大梦,隔山隔水隔几度秋,梦里的种种却惨重而且僵冷。玻璃泡沫亮晶晶碎灭。艾德咬紧牙关装上机械铠,发誓要夺回所有,纠正到本属于自己的路途。
年,月,日。艾德在心里刻下那个日子。一把火,灰飞烟灭。没有家,四处漂泊。认清的目标就义无返顾。
不能回头。无法回头。
两兄弟踏上远行的火车,隆隆的声音混合了沙哑的嘶喊。把“国家炼金术师”的证明挂在腰间,以为终于成熟到可以漠然得波澜不惊,可当合成兽口中唤出“哥哥”二字,还是一刹那崩溃。竟仍如此不堪一击,竟仍如此不忍重负。等价交换的规则何等残酷,有选择必有放弃,有求索必有牺牲。只剩下恨意,恨自己什么也办不到,恨自己什么也救不了,仿佛两年前眼睁睁见母亲离去一般得无力痛心。
至少活着。活着报仇,活着寻找,活着追逐。面前还有太长的路要走。
兄十五岁,弟十四岁。接受另一扇窗的阳光,持续微笑。
只要双腿完好,就请勇往直前。
艾德和亚尔为找“贤者之石”路过一个又一个城市,路过形形色色的人们,路过重重的成败悲喜。从此再没有流泪。不是麻木无谓,不是坚强镇定,而是有更多更大的空缺埋在心口,已经习惯了沉痛。于是就可以对着风,向着月,誊写一长卷未完待续。
全世界沉默了声息。把头低低垂下的间歇,不可抑制的失落弥漫入骨,伴着无以言喻的隐痛。
曾经希望花瓶里插上一枝小花,四季盛放永不凋零,一年灿烂不见衰败,保持着生生的水灵鲜香。后来终于明白空谈的永垂不朽,到底是哭笑不得的讥诮嘲讽,无聊看客的痴人说梦。
岁月老红颜。饶是爱,永无谢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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